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
    双手，居然已经可以动了？

    “哈，哈！太晚了……太晚了！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，声音逐渐微弱，缓缓倒地，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“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！”

    “不是假的。是我，真的是我，”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，“我回来了。”。

    这个妙水，虽然只在桥上见过一面，却印象深刻。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靡靡气息，散发着甜香，妖媚入骨——她一眼看去便心里明白，这个女人，多半是修习过媚术。！

    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，哇哇地大哭。

    那个女子挑起眉梢，一边挑选着适合的针，一边犹自抽空讥诮：“我说，你是不是赖上了这里？十万一次的诊金，你欠了我六次了。真的想以身抵债啊？”

    “滚！”终于，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，“我不是明介！”。

    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全身微微一震：瞳？魔教大光明宫排位第一的神秘杀手？！

    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，鸡犬相闻，耕作繁忙，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、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。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，里面却是风和日丽。。

    旋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，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，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，闪电般点足后掠，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，划出一道曲线，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！

    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，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！

    “有！有回天令！”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，“有好多！”

    “老人沉吟着，双手有些颤抖，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。！

    她惊骇地看着：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境地，还有这样强烈的下意识反击？这个人……是不是接受过某种极严酷的训练，才养成了这样即便是失去神志，也要格杀一切靠近身边之人的习惯？。

    “他必须要拿到龙血珠……必须要拿到！。

    用这样一把剑，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。

    “咦，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？”霜红揉着眼睛，总算是看清楚了，嘀咕着，“可她出谷去了呢，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！

    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？。

    ““快走！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，拔出了雪地里的剑，霍然抬首，一击斩破虚空！。

    穿越了十二年，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，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霍，算是老朽拜托你，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，后继乏人，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，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，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，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！

    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，将内脏粉碎，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。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，鸡皮鹤发形容枯槁，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——妙水在一通狂笑后，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，退了一步，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。。

    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，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你？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，便不再多问，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
    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

    “不！不要给他治！”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，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，仰首看着薛紫夜，“这个魔鬼！他是——”

    ——果然，是这个地方？！。

    妙风依然只是微笑，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：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
    “黑暗里的那双眼睛，是在门刚阖上的瞬间睁开的。。

    “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
    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在那样的痛苦之中，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，充满了四肢百骸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，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
    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，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！

    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，在满室的惊呼中，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