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颓然跪倒在雪中，一拳砸在雪地上，低哑地呼号着，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，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，狂潮一样交替，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

    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，幽深而悲伤。

    他把她从桌上扶起，想让她搬到榻上。然而她头一歪，顺势便靠上了他的肩膀，继续沉沉睡去。他有些哭笑不得，只好任她靠着，一边用脚尖踢起了掉落到塌下的毯子，披到熟睡人的身上，将她裹紧。。

    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，冷笑道：“还问为什么？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，我既然独占了你，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，为他人所有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说你一定很好看。！”

    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，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？！

    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，“抓住她！”

    “与其有空追我，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瞳的手缓缓松开，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，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！

    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
    旋“是武林中人吧。”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，有些神往，“都带着剑哪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笑了笑，只是加快了速度：“修罗场出来的人，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！

    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，睥睨而又得意，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，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，深不见底。！

    “了不起啊，这个女人，拼上了一条命，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

    “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！

    映入眼中的，是墙上挂着的九面玉牌，雕刻着兰草和灵芝的花纹——那是今年已经收回的回天令吧？药师谷一年只发出十枚回天令，只肯高价看十个病人，于是这个玉牌就成了武林里人人争夺的免死金牌。。

    “她戳得很用力，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，仗着酒劲，他也没有再隐瞒。！

    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
    “她急急伸出手去，手指只是一搭，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
    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，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
    “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，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，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，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，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！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他长长舒了一口气，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
    “果然，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，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，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，齐齐失声惊呼！。

    “咔嚓。”忽然间，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……

    “好。”黑夜里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，断然说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

    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
    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，屈尊拜访。更令他惊讶的是，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，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——。

    “不等夏浅羽回答，他已然呼啸一声，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，随即问道，“要通知妙水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。

    群山在缓缓后退，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！

    他微微侧头，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，叹了一口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