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忽然惊住,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
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,你回来了吗?”半晌,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,震动九霄,“快进来!”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。
“当天下午,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,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!”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!
他想呼号,想哭喊,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
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
妙风?她心里暗自一惊,握紧了滴血的剑。。
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,脸色苍白,却始终不吐一字。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旋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,凝视着他,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““就为那个女人,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,拔起了剑。!
“明介!”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,“明介!”!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!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“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!
“看着我!”第一次看到心腹下属沉默地抵抗,教王眼里露出锋锐的表情,重重顿了顿。
“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。
山阴的积雪里,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,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,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,也终于是死了……。
“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,嘴角噙着一丝笑意,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,居然不闪不避——仿佛完成了这一击,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。!
“是,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,声音带着轻笑,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……
他们都安全了。
卫风行一惊:“是呀。”
“咔嚓!”在倒入雪地的刹那,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。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
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!
“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……”
“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,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,仿佛想说什么,然而尚未开口,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!
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