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：“大路朝天，各走一边。”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

    “风大了，回去罢。”他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雪，将身上的长衣解下，覆上她单薄的肩膀，“听说今天你昏倒了……不要半夜站在风雪里。”。

    秋水……秋水，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，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？。

    “他想说什么，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：“嘘……你看。”！”

    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，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，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。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，烫着一样往后一退，忽地抬起头，看定了她——！

    霍展白骤然一惊，退开一步，下意识地重新握紧了剑柄，仔细审视。这个人的生气的确已经消散，雪落到他的脸上，也都不会融化。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
    “看着我！”他却腾出一只手来，毫不留情地拨开了她的眼睛，指甲几乎抠入了她的眼球，“看着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！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
    旋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，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？！

    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，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，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？”！

    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

    “瞳在黑暗中沉默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做什么，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，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，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，在心底呼啸，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！

    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，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？”霍展白握紧了剑，身子微微发抖，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，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！”。

    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，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！。

    他抱着头，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，急促地呼吸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反而笑了：“明介，我到了现在，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还在微弱地呼吸，神志清醒无比，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，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：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，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？她竟救了他！。

    长长叹了口气，他转身望着窗内，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，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
    “用这样一把剑，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！

    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。

    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妙风没有回答，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……

    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，是想杀了他！

    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，似乎都深不可测，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——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，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？

    妙水笑了笑，便过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？真可惜，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雪还在一片一片落下，无休无止，巨大的冷杉树如同一座座冰冷的墓碑指向苍穹。他和那个银衣杀手在林中沉默地对峙着，保持着最后一击时诡异的姿势，手中的剑都停留在对方的身体里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四面冰川上，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！。

    薛紫夜还活着。！

    ““唔。”第一针刺入的是脊椎正中的天突穴，教王发出一声低吟，眉头微微蹙起——妙风脸色凝重，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。然而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，第一针刺入后，璇玑、华盖、紫宫、玉堂、檀中五穴已然一痛，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走在雪原里，风掠过耳际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，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
    当薛紫夜步出谷口，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，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：大衣，披肩，手炉，木炭，火石，食物，药囊……应有尽有，琳琅满目。！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来不及多想，他便冲了过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