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，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？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

    已经二十多天了，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？八年来，她从未去找过师傅，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，能顺利找到。。

    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
    “千里之外，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，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，一路向北。！”

    那样茫然的回答，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。

    “我好像做了一个梦，醒来时候，所有人都死了……雪怀、族长、鹄……全都死了……”那个声音在她头顶发出低沉的叹息，仿佛呼啸而过的风，“只有你还在……只有你还在。小夜姐姐，我就像做了一场梦。”！

    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，忽地一笑：“可是，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风更急，雪更大。

    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。

    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
    ““别绕圈子，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，直截了当道，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！

    “哎呀！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，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

    旋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！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怔了怔，还没说话，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，回身继续赶车。

    “在临入轿前，有意无意的，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，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！

    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
    ““哎呀！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，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！或者，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，手足被金索扣住，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，面色苍白，双目无神，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！。

    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！

    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。

    “雪不停地下。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，慢慢变大、变大……掉落到她的睫毛上，冰冷而俏皮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”妙水斜睨着她，唇角勾起，“薛谷主，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：“若是如此，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！”！

    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“寒意层层逼来，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，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，脸色苍白，却始终不吐一字。……

   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

    子望着他。他腾出一只手来，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，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，拍了拍它的翅膀，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：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——沥血剑！。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，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
    “这种感觉……便是相依为命吧？。

    “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，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：“婢子不知。”。

    “来！”！

    “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空的身影，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震，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，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，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，失声痛哭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！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