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？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，抬起了手，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，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，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过了很久，在天亮的时候，他终于清醒了。

    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
    她忽然全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：“瞳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，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，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，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！！”

    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，转头看着霍展白：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，瞳是她的弟弟，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，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
    他却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笑了笑：“没事，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！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

    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，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

    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
    簪被别在信封上，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：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。

    “一切灰飞烟灭。！

    ——这里，就是这里。。

    旋他握紧沥血剑，声音冷涩：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，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，好让这边时间充裕，从容下手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医生！”然而不等他说完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，“快说，这里的医生呢？！”！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！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雪中再度浮现了那个女子的脸，却是穿着白色的麻衣，守在火盆前恨恨地盯着他——那种白，是丧服的颜色，而背景的黑，却是灵堂的幔布。她的眼神冰冷得接近陌生，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敌意凝视着他，将他钉在原地。！

    那么多年来，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，从未动摇过片刻。。

    ““浅羽？”认出了是八剑里排行第四的夏浅羽，霍展白松了一口气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！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：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“真是耐揍呢。”睁开眼睛的刹那，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冷嘲，“果然死不了。”！

    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，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？。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？。

    “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，瞳忽地冷笑起来，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。

    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？……

    她抓住了他的手，放回了被子下：“我也认得你的眼睛。”

    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

    这个救人的医者，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？。

    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，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
    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，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，不可思议地喃喃，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。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！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，抱着自己的双肩，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，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，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“住手！住手！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，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
    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？她想做什么？。

    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！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