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,似乎是雪亮的闪电,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。
“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!”
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,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,便不多言。!
脚下又在震动,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,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、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——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,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。多少荣华锦绣,终归尘土。
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,忽然摊开了手:“给我钥匙。”
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,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,容色秀丽,气质高华,身边带了两位侍女,一行人满面风尘,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,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,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,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。
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。
“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!
那么,在刺杀之后,她又去了哪里?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,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?。
旋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。
“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!
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!
“薛紫夜她……她……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!”顿了许久,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,脸色渐渐苍白,“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,所以冒昧动手。请教王见谅。”
“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,被所有人遗弃,与世隔绝,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。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,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——他……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?!
她望着雪怀那一张定格在十二年前的脸,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夜,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——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,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。。
“他这一走,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?。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。
妙风微笑:“教王于我,恩同再造。”!
那是妙空使,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。。
“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。
“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!
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醒过来时,外头已经暮色笼罩。。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。
““薛紫夜她……她……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!”顿了许久,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,脸色渐渐苍白,“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,所以冒昧动手。请教王见谅。”。
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……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
“咔嚓”一声,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,妙风踉跄了一步,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
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,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,凝望了片刻,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,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““妙风使!”僵持中,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,看着归来的人,声音欣喜而急切,单膝跪倒,“您可算回来了!快快快,教王吩咐,如果您一返回,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!”。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“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,低声叮嘱。……”
“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。
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。
“看把你吓的,”她笑意盈盈,“骗你的呢。你这个落魄江湖的浪子,有那么多钱替我赎身吗?除非去抢去偷——你倒不是没这个本事,可是,会为我去偷去抢吗?”!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