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！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，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，飞身扑过去：“徐重华，你无药可治！”

    他长长舒了一口气，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

    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，忽然摊开了手：“给我钥匙。”。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竟是片刻都不耽误地带着她上路，看来昆仑山上那个魔头的病情，已然是万分危急了。外面风声呼啸，她睁开眼睛，长久地茫然望着顶篷，那一盏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。她只觉得全身寒冷，四肢百骸中仿佛也有冰冷的针密密刺了进来。！”

    瞳术！听得那两个字，他浑身猛然一震，眼神雪亮。。

    妙水一惊，堪堪回头，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！！

    到了庭前阶下，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，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，静静地凝视着他，眼里充满了悲伤。

    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

    原来，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，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
    自从他六岁时杀了人开始，大家都怕他，叫他怪物，只有她还一直叫自己弟弟。。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！

    ——八骏全灭，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！。

    旋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“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！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忽然惊住，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：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？”！

    “有医生吗？”他喘息着停下来，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，“这里有医生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无法回答，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。

    他默然望了她片刻，转身离去。。

    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，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。封喉？！

    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，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，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，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
    “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，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那一瞬间，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，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
    “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！

    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

    他的身体和视线一起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“钉”在那里，无法挪开。……

    薛紫夜微微一怔，低头的瞬间，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

    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，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，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大叫起来，用手捂住了眼睛：“不要……不要挖我的眼睛！放我出去！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云开雪霁，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怎么可以这样！”她厉声尖叫起来，“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！你这个疯子！”。

    “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夏日漫长，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，再回来伴你长眠。！

    ““不，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，翻阅一卷医书，“师傅说酒能误事，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，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，只是刹那，他就从湖边返回，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，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，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，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。

    于是，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，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，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：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。。

    “不好！快抓住她！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，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，惊呼，“她服毒了！快抓住她！”！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