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
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,眼神悲哀而平静。
谁都没有想到,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,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。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。
“啊……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?他心里想着,有些自嘲。!”
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。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!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
对方还是没有动静,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,死死钉住了他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她失去了儿子,猝然疯了。。
“他继续持剑凝视,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,鬼魅不可方物。!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旋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。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!
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,被所有人遗弃,与世隔绝,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。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,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——他……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?!
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
“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!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
“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“呵,不用。”她轻笑,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,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!
“瞳,我破了你的瞳术!”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,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,不由大笑,“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!你输了!”。
“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如果你活到了现在,一定比世上所有男子都好看吧?。
“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!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“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……
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
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,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,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瞳术!所有人都一惊,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,终于动用了绝技!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……”
“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: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,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。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!
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,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,身子一软,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,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,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