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眼神微微一变: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,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?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“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!”
薛紫夜放下手来,吐出一口气:“好……紫夜将用‘药师秘藏’上的金针渡穴之法,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——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,放明介下山。”。
为什么要学医呢?廖谷主问他: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!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。
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“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!
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旋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“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:就算是有同伴掩护,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!
漫天纷飞的大雪里,一个白衣人踉跄奔来,一头奇异的蓝发在风中飞扬,衣衫上溅满了血,怀里抱着一个人。他奔得非常快,在小吏睡意惊醒的瞬间早已沿着驿路奔入了城中,消失在杨柳林中。!
“刷!”一直以言语相激,一旦得了空当,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
“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,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,抬起手指着他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!
湖面上冰火相煎,她忍不住微微咳嗽,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,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,将明介带回来——。
“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!
妙风无言。。
“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。
“呃……”霍展白长长吐了一口气,视线渐渐清晰:蒸腾的汤药热气里,浮着一张脸,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。很美丽的女子——好像有点眼熟?。
“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,被所有人遗弃,与世隔绝,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。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,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——他……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?!
多少年了?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?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,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。。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“妙风使!大雪里,远远望见那一头诡异的蓝发,所有人相顾一眼,立刻分别向七个方位跃出,布好了剑阵——妙风是大光明宫中和瞳并称的高手,虽然从不行走于江湖,但从刚才雪原上八骏的尸体来看,他们已然知道这个对手是如何的可怕!。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……
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
一阵淡蓝色的风掠过,雪中有什么瞬间张开了,瞳最后的一击,就撞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网里——妙水盈盈立在当地,张开了她的天罗伞护住了教王。水一样柔韧的伞面承接住了强弩之末的一击,哧啦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隙。。
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。
““住手!”薛紫夜脱口大呼,撩开帘子,“快住手!”。
“疾行一日一夜,他也觉得有些饥饿,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。
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!
““你的酒量真不错,”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,自命海量的霍展白不由赞叹,“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。”……”
“黑暗的牢狱,位于昆仑山北麓,常年不见阳光,阴冷而潮湿。。
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。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!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