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直是比瞳术还蛊惑人心啊……

    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，便睁开了，正好和他四目相对。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，只是一眼，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，全身悚然。。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。

    “妙空侧过头，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，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，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，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，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！”

    教王眼里浮出冷笑：“难道，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？”廖青染咬牙，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！

    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，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，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？”

    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，转头望着他，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，可是，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？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？”

    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，瞬地抬起了头，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——什么？她、她知道？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？！。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“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，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，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，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！你来晚了……！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
    旋“为什么？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，低低发问，“为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，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，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，已经是二十多年。！

    他掠过去，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，已然居中折断，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！

    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，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，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

    “他望着她手上一套二十四支在灯上淬过的银针，不自禁喉头咕噜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“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，手指停顿：“明介？”。

    妙水细细端详她的手，唇角噙着笑意，轻声曼语：“可惜，姻缘线却不好。如此纠缠难解，必然要屡次面临艰难选择——薛谷主，你是有福之人，一生将遇到诸多不错的男子。只不过……”。

    她这样的细心筹划，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！！

    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，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，声音清浅而空洞。。

    “果然，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，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，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，齐齐失声惊呼！。

    薛紫夜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啊，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，天不亮就又出发了。”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，“可真急啊！

    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，挂在梅枝上，徘徊良久。。

    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，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。。

    ““哟，好得这么快？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，望着他腹部的伤口，“果然，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？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？”。

    “愚蠢！你怎么还不明白？”霍展白顿足失声。……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

    “药在锦囊里，你随身带好了，”她再度嘱咐，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，“记住，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，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，才能再去临安！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的梦想，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
    ““什么？！”妙风脱口，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
    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！

    “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，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：看着她说话的样子，看着她笑的样子，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，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妙水，”他笑了起来，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，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，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，“我死后，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？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，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他的手，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，一时间悲欣交集。！

    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？她想做什么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