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
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,仗着酒劲,他也没有再隐瞒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。
“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!”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——乾坤大挪移?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
然而,魔宫为何要派出八骏对付妙风使?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!
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。
旋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!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!
她被迫睁开了眼,望着面前那双妖瞳,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!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
“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。
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,她指尖微微一动,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。。
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!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“光。”!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薛紫夜脸色不变,冷冷道:“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。”。
“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……
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妙风微微一震,没有说话。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。
他想呼号,想哭喊,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“她逃了!”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——视线外,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,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。。
霜红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,意似疯狂,终于掩面失声: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,如今的他们,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,把盏笑谈了吧?!
“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……”
“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!
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,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,“啪!”极轻的一声响,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