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，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，瞳拔出滴血的剑，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，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：“你想知道原因？很简单：即便是我这样的人，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

    ——几近贴身的距离，根本来不及退避。。

    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，望着自己的手心，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——她的掌纹非常奇怪，五指都是涡纹，掌心的纹路深而乱，三条线合拢在一起，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。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！”

    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。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！

    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，眼神严肃，“事情不大对。”

    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，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：“那么，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
    药师谷口，巨石嶙峋成阵。。

    “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，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？！

    柳非非娇笑起来，戳着他的胸口：“呸，都伤成这副样子了，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。

    旋剑插入雪地，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，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，迅速扩了开去，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！。

    “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！

    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！

    那里，一道深深的拖爬痕迹从林中一路蜿蜒，依稀的血迹。显然，这个人是从冷杉林里跟着霍展白爬到了这里，终于力竭。

    “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！

    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，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，逐渐隐没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事到如今，何苦再相认？。

    “抓住了，我就杀了你！”那双眼睛里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，“杀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。

    “长长叹了口气，他转身望着窗内，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，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
    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，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，几乎是招招夺命，不顾一切，只想从剑阵中闯过。。

    “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，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，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，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，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！

    妙水吃惊地看着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薛谷主，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？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！”。

    她讷讷点头，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。

    “雪下，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。

    妙风无言。……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

    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

    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
    “谷主医称国手，不知可曾听说过‘沐春风’？”他微笑着，缓缓平抬双手，虚合——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，无论多大的风雪，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！。

    “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先走一步，”他对夏浅羽道，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，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？！

    “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循着血迹追出，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，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，他登时惊觉，瞬间转身，身剑合一扑向马上！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样僵持，一个在门外，一个在门里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。

    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，她微微打了个哆嗦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