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瞳重新放回了榻上，霜红小心地俯下身，探了探瞳的头顶，舒了口气：“还好，金针没震动位置。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，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想起来了吗？我的瞳……”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慈爱地附耳低语，“瞳，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……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，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：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，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！”

    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，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
    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！

    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，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！

    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，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，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，低声说出一句话，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，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顿住酒杯，看向年轻得教王，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，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

    “这是哪里……这是哪里？是……他来的地方吗？！

    古木兰院位于西郊，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，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，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，此处已然凋零不堪，再无僧侣居住。。

    旋他下意识地抬起头，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，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。他想开口问她，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直直看着薛紫夜，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。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，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，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！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！

    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，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

    “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，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！

    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。

    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
    她轻轻移动手指，妙风没有出声，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，也机灵得多，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，四肢无法移动，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，发出了一声惊呼：“小心！瞳术！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，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。。

    否则，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浪迹天涯的落魄剑客和艳冠青楼的花魁，毕竟是完全不同两个世界里的人。她是个聪明女人，这样犯糊涂的时候毕竟也少。而后来，她也慢慢知道：他之所以会到这种地方来，只因为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。！

    剑尖霍然顿住，妙水扔开了妙风，闪电般转过头来，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，面色几近疯狂：“什么？你刚才说什么？你叫他什么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，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嚓”，只不过短短片刻，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，钉落在地上。。

    妙风一惊，闪电般回过头去，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……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
    “真是大好天气啊！”

    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。

    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
    “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一瞬间，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，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谁下的手？”看着外袍下的伤，轻声喃喃，“是谁下的手！这么狠！”！

    “鼎剑阁八剑，八年后重新聚首，直捣魔宫最深处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
    荒原上，一时间寂静如死。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绿儿，跟你说过的事，别忘了！”在跳上马车前，薛紫夜回头吩咐，唇角掠过一丝笑意。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，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，低喝一声，长鞭一击，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使！”侍女吃了一惊，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，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