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,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。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“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!”
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
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!
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。
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““薛谷主,你的宿命线不错,虽然中途断裂,但旁有细支接上,可见曾死里逃生。”这个来自波斯的女人仿佛忽然成了一个女巫,微笑着,“智慧线也非常好,敏锐而坚强,凡事有主见。但是,即便是聪明绝伦,却难以成为贤妻良母呢。”!
“十四岁的时候落入漠河,受了寒气,所以肺一直不好,”她自饮了一杯,“谷里的酒都是用药材酿出来的,师傅要我日饮一壶,活血养肺。”。
旋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,再度焦急开口,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!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!
昆仑绝顶上,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,金碧辉煌。
“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!
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。
“出了这个关,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!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“然而,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:“若是如此,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!”。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“哦……来来来,再划!”!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。
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?”……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
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。
他追上了廖青染,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,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,气质高华。。
“她却根本没有避让,依旧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被系在地上的人。獒犬直接扑上了她的肩,将她恶狠狠地朝后按倒,利齿噬向她的咽喉。。
““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,不慎走火入魔,”妙风一直弯着腰,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,声音清清楚楚传来,直抵耳际,“经过连日调理,尚不见起色——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,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。”。
薛紫夜一瞬间怔住,手僵硬在帘子上,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!
“薛紫夜放下手来,吐出一口气:“好……紫夜将用‘药师秘藏’上的金针渡穴之法,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——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,放明介下山。”……”
“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,再度焦急开口,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。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他想凝聚起念力使用瞳术,然而毕竟尚未痊愈,刚刚将精神力聚在一点,顶心的百汇穴上就开始裂开一样地痛——他甚至还来不及深入去想,眼前便是一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