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

    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，一片一片地浮现：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

    “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？”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，薛紫夜哭笑不得，“连手炉都放了五个！蠢丫头，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救了教王，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！”

    奇怪的是，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，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
    “别看他眼睛！”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，不等视线相接，霍展白失声惊呼，一把拉开卫风行，“是瞳术！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，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。”！

    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，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，啜了一口，道：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，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，徒儿一死，忽然间又回来了，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

    那具尸体，竟然是日圣女乌玛！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回答：“或许，因为瞳的背叛，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？”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，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！”。

    “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！

    “逝者已矣，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，隔挡了他的剑，“七公子，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。

    旋自己的来历？难道是说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嚓！”那一剑刺向眉心，霍展白闪避不及，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！

    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，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，静静凝望了很久，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，轻轻握紧。！

    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，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：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？”！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？”廖青染咬牙，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。

    手底下的人身子一震，“哗！”水花激烈地涌起，湿而热的手忽然紧紧拉住了她，几乎将她拉到水中。！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
    他，是一名双面间谍？！。

    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！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，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。。

    “瞳握着沥血剑，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，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？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，影响到自己了？。

    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，背上毛根根耸立，发出低低的呜声。……

    他想说什么，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：“嘘……你看。”

    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，瞳忽地冷笑起来，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

    刺破血红剑影的，是墨色的闪电。。

    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，一里，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，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，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，无法呼吸，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
    “他望着怀中睡去的女子，心里却忽然也涌起了暖意。。

    “放开他，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，“我是医生。”！

    “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？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！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