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，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

    妙水及时站住了脚，气息甫平，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，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，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，如今带着薛紫夜，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

    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，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。

    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！”

    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，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，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

    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，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，“二十年前，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，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，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！

    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，怎么去了那么久？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，走过来开门，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？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

    薛紫夜看了他一眼，终于忍下了怒意：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？”

    “放开他，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，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！

    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。

    旋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
    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震，没有说话。！

    她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，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

    ““起来！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，来不及睁开眼睛，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！！

    “唔。”第一针刺入的是脊椎正中的天突穴，教王发出一声低吟，眉头微微蹙起——妙风脸色凝重，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。然而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，第一针刺入后，璇玑、华盖、紫宫、玉堂、檀中五穴已然一痛，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。。

    “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
    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！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
    “到了庭前阶下，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，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，静静地凝视着他，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

    “见死不救？”那个女子看着他，满眼只是怜悯，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啪嗒！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，断为两截。！

    “啊，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，天不亮就又出发了。”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，“可真急啊。

    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“西去的鼎剑阁七剑，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。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……

    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，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？

    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

    荆棘覆盖着藤葛，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
    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，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，“啪！”极轻的一声响，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。

    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，雪一片片落在脸上，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，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
    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念头方一转，座下的马又惊起，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马腿齐膝被切断，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他没有把话说完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，直指门外，眼神冷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