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。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“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,再度焦急开口,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!”
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,怎么去了那么久?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,走过来开门,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?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!
是的,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,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,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,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,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
“啊——”在飞速下坠的瞬间,薛紫夜脱口惊呼,忽然身子却是一轻!
薛紫夜微微一怔。。
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。
““你……是骗我的吧?”妙水脸上涌出凌厉狠毒的表情,似乎一瞬间重新压抑住了内心的波动,冷笑着,“你根本不是雅弥!雅弥在五岁时候就死了!他、他连刀都不敢握,又怎么会变成教王的心腹杀手?!”!
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。
旋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。
“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!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!
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
“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!
“薛谷主!”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,摇晃着,“醒醒!”。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“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。”她轻声道,“今天一早,又犯病了……”。
窗外大雪无声。!
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。
“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,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,面无表情。!
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,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。。
——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,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。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……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,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,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。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,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——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。他定然很孤独吧?
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。
“药师谷的梅花,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,他开口喃喃,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?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,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。
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!
““六哥!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,一眼看到,失声冲入。……”
“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,瞳忽地冷笑起来,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,嘴唇发紫,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,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,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,他自身受伤极重,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,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,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,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