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
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
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。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“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,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!”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!
妙风站在雪地里,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——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,软硬不吃,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!他受命前来,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,也做了充足准备,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,都碰了钉子。
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
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仿佛,那并不是他的名字。。
得不敢呼吸,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,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,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。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!
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。
旋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……火光四起的村子……周围都是惨叫,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。他拼命地呼喊着,奔跑着,然而……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。。
“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!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!
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
““可算是回来了呀,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,美目流转,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!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。
““薛谷主,请上轿。”。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!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“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,怎么还会有雪鹞?他脑中微微一怔,忽然明白过来:这是人养的鹞鹰,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,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!。
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““噢……”绿儿不敢拂逆她的意思,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脚上头下地拖了起来,一路跟了上去。!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。
“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: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,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……
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雪一片片落在脸上,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,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
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
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,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,请她盥洗梳妆。。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“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“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终于还是忍不住,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,“伤口恶化了?”。
雅弥?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?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,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!
“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……”
“他这一走,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?。
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,心下一阵迟疑。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!
“看把你吓的,”她笑意盈盈,“骗你的呢。你这个落魄江湖的浪子,有那么多钱替我赎身吗?除非去抢去偷——你倒不是没这个本事,可是,会为我去偷去抢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