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，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

    “断金斩？！”七剑齐齐一惊，脱口呼道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睁开眼的瞬间，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，触着失明的眼球。。

    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，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，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嚓”，轻轻一声响，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，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！。

    她将圣火令收起，对着妙风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，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，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，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，散落一地。然而，十几招过，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

    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

    妙水哧地一笑，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：“这个啊，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她还是无声无息。那一刹那，妙风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——那是他十多年前进入大光明宫后从来未曾再出现的感觉。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闭关失败，走火入魔，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，此刻定然元气大伤，”瞳抱着剑，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，冷冷道，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，为了不让我起疑心，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！

    她戳得很用力，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旋权势是一头恶虎，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，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，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，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，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，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！

    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！

    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，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：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，只是一念及，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他追上了廖青染，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，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，气质高华。！

    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低呼了一声，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，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，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，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？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。

    “而眼前的瞳，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，眼神悲哀而平静。。

    “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！

    最可怕的是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，却无法醒来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，眼睛里却殊无笑意——如果……如果让他知道，八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奇珍异宝的药方，原来只是一个骗局，他又会怎样呢？。

    “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，遥远的昆仑山顶上，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然而一睁眼，就看到了妙风。……

    那一次之后，她便没有再提过。

    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

    “啊？”妙风骤然一惊，“教中出了什么事？”。

    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
    “廖谷主沉默了许久，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
    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，雪一片片落在脸上，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，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！

    ““没事了，”他笑着，低下头，“我不是没有死吗？不要难过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
    明介走了，霍展白也走了。。

    然而一语未毕，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！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