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，这算是什么眼神哪？”她敷好了药，拍了拍他的脸，根本不理会他愤怒的眼神，对外面扬声吩咐，“绿儿！准备热水和绷带！对了，还有麻药！要开始堵窟窿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，”她饮了第二杯，面颊微微泛红，“我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。”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，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。

    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！

    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

    “喀喀，好了好了，我没事，起码没有被人戳了十几个窟窿。”她袖着紫金手炉，躲在猞猁裘里笑着咳嗽，“难得出谷来一趟，看看雪景也好。”

    他极力控制着思绪，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，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，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，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，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，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。醒来的时候，夜色已经降临，风转冷，天转暗，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。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，可酒壶里却已无酒。桌面上杯盏狼藉，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，正趴在案上熟睡。！

    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
    旋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，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，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，脸颊深深陷了进去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
    “被师傅从漠河里救起已经十二年了，透入骨髓的寒冷却依然时不时地泛起。在每个下雪的夜里她都会忽然地惊醒，然后发了疯一般推开门冲出去，赤脚在雪上不停地奔跑，想奔回到那个荒僻的摩迦村寨，去寻找遗落在那里的种种温暖。！

    他这一走，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？！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女医者，你的勇敢让我佩服，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。”妙水大笑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，无比地得意，“一个不会武功的人，凭什么和我缔约呢？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，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！

    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，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，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，示意同伴警惕：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，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。

    临安刚下了一场雪，断桥上尚积着一些，两人来不及欣赏，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，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。！

    所以，下手更不能容情。。

    “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原来，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，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，到底还是陪了去。！

    “让我看看。”薛紫夜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，扯开他的袍子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
    “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：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，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……

    “呵，”灯火下，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，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

    “消息可靠？”他沉着地追问，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

    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？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
    你在天上的灵魂，会保佑我们吧？。

    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，阻止他再次雪遁，冷冷开口道，“谁的命令？”。

    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！

    “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，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，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，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，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一路策马南下，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
    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，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她努力笑了笑，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，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！！

    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