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
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,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,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,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,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
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。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。
“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!”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!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
杀气!乐园里,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!
鸟儿松开了嘴,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。。
“啊?”她一惊,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,“哦,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。
“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!
不等妙风回答,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,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。
旋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,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,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。。
“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!
飞翩?前一轮袭击里,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?!
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
“吗?你提着剑在她身后追,满脸是血,厉鬼一样狰狞……她根本没有听到你在叫她,只是拼了命想甩脱你。”!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
“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。
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!
然而,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?。
“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。
那一瞬间,头又痛了起来,他有些无法承受地抱头弯下腰去,忍不住想大喊出声。。
“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!
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。
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……
正午,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,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,一边还咂着嘴,喃喃地划拳。满脸自豪的模样,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。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。
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,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,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,慢慢伸出手,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,那样的安静,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,手心渐渐沁出冷汗。。
“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“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。
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!
““哦,好好。”老侍女连忙点头,扔了扫帚走过来,拿出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,喃……”
“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。
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“小心!”!
她俯身在冰面上,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,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,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