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斜斜瞄了他一眼：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！”

    “其实，我倒不想去江南，”薛紫夜望着北方，梦呓一样喃喃，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，那里是冰的大海，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，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
    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，被人所乘，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，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，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，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，不求己生，只求能毙敌于同时！。

    “我有儿子？”他看着手里的剑，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，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，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！。

    “瞳躲在阴影里，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，然而内心却是剧烈一震。怎么回事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那样远的距离，连人的脸都看不清，只是一眼望过来，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？难道…！”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！

    “魔教杀手？”霜红大大吃了一惊，“可是……谷主说他是昔日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血流满了剑锋，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，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，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

    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，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，更不可大意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
    “他抱着尸体转身，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，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，更没看清楚剑，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，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，地上的雪瞬间融化，露出了一个人形。。

    旋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拥着薛紫夜，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！

    “不过，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，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，叹了口气，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，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！

    他惊讶地看到一贯冷静的她滚倒在酒污的桌子上，时哭时笑，喃喃自语，然而他却什么也听不懂。他想知道她的事情，可最终说出的却是自己的往日——她是聪明的，即便是方才偶尔的划拳输了，被他提问的时候，她都以各种方法巧妙地避了开去。

    ““好。”黑夜里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，断然说了一个字。！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，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。

    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！

    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，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
    “所谓的神仙眷侣，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
    然而他却站着没动：“属下斗胆，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，过目点数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，面色狰狞如鬼。！

    治疗很成功。伤口在药力催促下开始长出嫩红色的新肉，几个缝合的大口子里也不见血再流出。她举起手指一处处按压着，一寸寸地检查体内是否尚有淤血未曾散去——这一回他伤得非同小可，不同往日可以随意打发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黑暗里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“终于，都来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他却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笑了笑：“没事，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。”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。

    那一刹那，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，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：

    难道，教王失踪不到一天，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？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“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，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，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，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，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百年来从未有人可以解的剧毒，听说二十年前，连药师谷的临夏谷主苦苦思索一月，依旧无法解开这种毒，最终反而因为神思枯竭呕血而亡。。

    “是！”大家惴惴地低头，退去。！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！”侍女吃了一惊，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，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但，即使他从未放松过对霍展白的精神压制，雪地上那个僵硬的人形却忽然动了一下！。

    他长长舒了一口气，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
    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！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