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

    他来不及多想，瞬间提剑插入雪地，迅速划了一个圆。

    我要怎样，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
    “瞳！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，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，脱口喊道，“帮我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为什么？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，抬起了手，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，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，“为什么？”！”

    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。

    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！

    “救命……救命！”远远地，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，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点点头，“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。”

    然而，在刚接触到她后心，掌力将吐的刹那，妙风的脸色苍白，忽然将手掌转下。。

    妙水迟疑片刻，手一扬，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，“拿去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不敢离远，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，低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旋“你……是骗我的吧？”妙水脸上涌出凌厉狠毒的表情，似乎一瞬间重新压抑住了内心的波动，冷笑着，“你根本不是雅弥！雅弥在五岁时候就死了！他、他连刀都不敢握，又怎么会变成教王的心腹杀手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。！

   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！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

    “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！

    机会不再来，如果不抓住，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！。

    “手帕上墨迹班驳，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假的？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
    “今日有客了吗？”他顿住了脚。！

    “扔掉墨魂剑！”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，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，眼里露出杀气，“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！信不信我杀了卫五？”。

    “就算她肯相信，可事到如今，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，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？所以，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，对彼此，都好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，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，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呢？”薛紫夜反问，站了起来，“我要见他。”！

    “风！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，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
    寒意层层逼来，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，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。。

    “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，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。

    “别给我绕弯子！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，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，手上青筋凸起，“说，到底能不能治好？治不好我要你陪葬！”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，醒过来时，外头已经暮色笼罩。

    十二绝杀

    然而，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
    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，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怔住，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，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？平日那般洒脱，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？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，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，表情霍然转为严厉，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，现在又得了这种病，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，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，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？而秋水，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，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却很快逝去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只听得好笑：“见鬼，瞳，听你说这样的话，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。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
    妙水在一侧望着，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？瞳已然不再反抗，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，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！！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