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，拔出了雪地里的剑，霍然抬首，一击斩破虚空！。

    她握剑坐在玉座上，忽地抿嘴一笑：“妙风使，你存在的意义，不就是保护教王吗？如今教王死了，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！”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！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

    然而奇怪的是，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

    “说，瞳有什么计划？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，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。

    “一口血猛然喷出，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。！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旋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，依然带着淡笑，“恭喜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，面色狰狞如鬼。！

    他是那样贪生怕死，为了获得自由，为了保全自己，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，被逼着拿起了剑，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，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，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，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

    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！

    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吗？”瞳忽然开口了，语气冷然，“我的病很难治？”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，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，她颓然倒地，手松开，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！。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！

    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，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：“那么，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脑后金针，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，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，远远近近，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。

    终于是结束了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，如赖床的孩子一样，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！

    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
    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……

    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

    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，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

    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：就算是有同伴掩护，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“屏风后，秋水音刚吃了药，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，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，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，有些痴痴呆呆，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，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
    “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
    “快，抓紧时间，”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，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，“跟我来！此刻宫里混乱空虚，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！”！

    “片刻后，另外一曲又响起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
    他说话的语气，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，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，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，他一路血战前行，蔑视任何生命：无论是对牲畜，对敌手，对下属，甚或对自身，都毫不容情！。

    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，幽深而悲伤。！

    他看得出神。在六岁便被关入黑房子，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。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里，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——小夜之于他，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日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：明亮，温柔，关怀，温暖……黑白分明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