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
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,全身筋脉走岔,剧痛无比,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。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“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!”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。
一声呼哨,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,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,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!
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,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?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
“老七?!”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“——乾坤大挪移?!
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,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,痛得全身颤抖。。
旋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
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!
“哈哈哈,”霍展白一怔之后,复又大笑起来,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,朗声回答,“这样,也好!”
“这一次她愿意和他们结盟,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。其实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,他和妙火一直心里没底。!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“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!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。
“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,然而走出来的,却是肩上挽着包袱的廖青染——昨日下午,夏府上的人便来接走了秋水音,她细致地交代完了用药和看护方法,便准备回到扬州家中。。
看来这个人不是特意来求医的,而是卷入了那场争夺龙血珠的血战吧?这些江湖仇杀,居然都闹到大荒山的药师谷附近来了,真是扰人清静。。
“传说中,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、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,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,年仅三十一岁——一直到死,手里还握着一本《药性赋》,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。!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。
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……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“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
“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“呃?”他忽然清醒了,脱口道,“怎么是你?”!
“那一瞬间,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,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,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,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……”
“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鼎剑阁成立之初,便设有四大名剑,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,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,比霍展白年长一岁,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,生性却放荡不羁,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,至今未娶。。
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!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