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
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,是想杀了他!。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。
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!”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!
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
““喀喀,好了好了,我没事,起码没有被人戳了十几个窟窿。”她袖着紫金手炉,躲在猞猁裘里笑着咳嗽,“难得出谷来一趟,看看雪景也好。”!
然而,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,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。
旋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“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!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“追电被斩断右臂,刺穿了胸口;铜爵死得干脆,咽喉只留一线血红;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,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,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!
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。
“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!
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。
“她拈着金针,缓缓刺向他的气海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“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柳非非娇笑起来,戳着他的胸口:“呸,都伤成这副样子了,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。
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……
忽然间,雪中再度浮现了那个女子的脸,却是穿着白色的麻衣,守在火盆前恨恨地盯着他——那种白,是丧服的颜色,而背景的黑,却是灵堂的幔布。她的眼神冰冷得接近陌生,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敌意凝视着他,将他钉在原地。
有谁在叫他……黑暗的尽头,有谁在叫他,宁静而温柔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何况……对于明介的金针封脑,还是一点办法也找不到……。
“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雪舞腾了半天高——山崩地裂,所有人纷纷走避。此刻的昆仑绝顶,宛如成了一个墓地。。
“话音未落,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,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,颤声呼:“秋水!”。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!
“教王举袖一拂,带开了那一口血痰,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,脸色渐渐变得狰狞。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,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,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,不急不缓叙述着:“好吧,我就再开恩一次——在你死之前,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!瞳!”……”
“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!
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