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,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,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,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,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
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,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,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?而秋水,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!”
妙水哧地一笑,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:“这个啊,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。
那是什么?他一惊,忽地认出来了:是那只鸟?是他和那个鼎剑阁的七公子决战时,恶狠狠啄了他一口的那只雪鹞!!
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,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。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
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?这个人到底是谁?又是怎么活下来的?。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。
“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!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旋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!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!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
“话音未落,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!
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
“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。
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,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,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——无能为力……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“神医”,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,而不是神啊!。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!
明白了——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,前往药师谷。。
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““七公子,不必客气。”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,拍了拍睡去的孩子,转身交给卫风行,叮嘱:“这几日天气尚冷,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,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,出入多加衣袄——如若有失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!
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。
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。
“看衣饰,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……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窗外大雪无声。
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霍展白微微一惊,口里却刻薄: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。……”
“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,这些金条,又何止百万白银?。
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,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!
深夜的夏之园里,不见雪花,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,宛如梦幻——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,在园里曼妙起舞,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