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

    …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？

    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立春后的风尚自冷冽，他转了一圈，不见寺院里有人烟迹象，正在迟疑，忽然听得雪鹞从院后飞回，发出一声叫。他循着声音望过去，忽然便是一震！。

    ““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，被幽禁，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！”

    这、这是怎么回事！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，跳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了不起啊，这个女人，拼上了一条命，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！

    用这样一把剑，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，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脸色惨白。

    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要把拄剑勉强站立的他吹倒。搏杀结束后，满身的伤顿时痛得他天旋地转。再不走的话……一定会死在这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冷杉林里吧？。

    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：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，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点了点头，将随身药囊打开，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，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：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，教王可先服下，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，是凝神镇痛之药，请用香炉点起。”！

    霜红没有阻拦，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，意似疯狂，终于掩面失声：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，如今的他们，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，把盏笑谈了吧？！

    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，如意料之中一样，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，也机灵得多，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，四肢无法移动，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，发出了一声惊呼：“小心！瞳术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，可住得习惯？”琼玉楼阁中，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，询问出神的贵客。。

    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，却不敢还手。！

    她还在微弱地呼吸，神志清醒无比，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，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：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，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？她竟救了他！。

    “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天亮得很慢，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
    “他低头坐在黑暗里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，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！

    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！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！。

    他点了点头：“高勒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犹自迟疑，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，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？。

    轿子抬起的瞬间，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，朗朗道：“在下来之前，也曾打听过——多年来，薛谷主不便出谷，是因为身有寒疾，怯于谷外风雪。是也不是？”……

    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，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：这个女人，还在犹豫什么？

    他抬起手，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，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，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，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，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然而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，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手臂一沉，一掌击落在冰上！。

    “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！

    “瞳眼神渐渐凝聚：“你为什么不看我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对！完全不对！。

    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样僵持，一个在门外，一个在门里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，“求求你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