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

    他忽然呼号出声，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，猛烈地摇晃着。

    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。

    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。

    “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！”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，自己在奔跑着，追逐那两个人，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！

    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，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

    然而在这样的时候，雅弥却悄然退去，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

    他又没有做错事！他要出去……他要出去！。

    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？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！

    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，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，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。

    旋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，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，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，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？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？！

    妙空侧过头，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，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，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，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，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！

    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？

    “是要挟，还是交换？！

    血流满了剑锋，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，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，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。

    “剑一入手，心就定了三分——像他这样的人，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。。

    杀人……第一次杀人。。

    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，忽然提出和解，却不由让人费解。！

    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妙水沉吟了片刻，果然不再管她了，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足下加力，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，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，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，她如虹一样掠出，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
    “醉笑陪君三万场，猛悟今夕何夕。！

    那一天的景象，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。

    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
    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，截口：“那么，多久能好？”……

    她怔在昆仑绝顶的风雪里，忽然间身子微微发抖：“你别发疯了，我想救你啊！可我要怎样，才能治好你呢……雅弥？”

    长明灯还吊在阁顶上静静燃烧，阁中内室呈八角形，书柜沿着墙一直砌到了顶，按照病名、病因、病机、治则、方名、用药、医案、医论分为八类。每一类都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位置，从羊皮卷到贝叶书，从竹简到帛文，应有尽有。

    恶魔在附耳低语，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，将他凌迟。。

    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，眼神宁静：“我只是不明白，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，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？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？那么，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？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，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？！

    “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十二名昆仑奴将背负的大箱放下，整整齐齐的二十四箱黄金，在谷口的白雪中铺满。。

    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，也不躲，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，低哼了一声，却没有动一分。。

    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一惊，沉默着，露出了苦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