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,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,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
听了许久,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,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:“阁下是谁?”。
他是他多年的同僚,争锋的对手,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,然而,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,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,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。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”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!
是的,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地方,还有终年黑暗的屋子。他是从那里来的……不,不,他不是从那里来的——他只是用尽了全力想从那里逃出来!
妙风大惊,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,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!
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。
旋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“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!
“还好,脉象未竭。”在风中凝伫了半晌,谷主才放下手指。!
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,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,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:“这个……在下并不清楚。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,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。”
““我出手,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。”薛紫夜冷冷道,伸着手,“我一定要给明介、给摩迦一族报仇!给我钥匙——我会配合你。”!
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她拈着金针,缓缓刺向他的气海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!
“我的意思不是要债,是你这个死女人得以后给我——”霍展白微怒。。
“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
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“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!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那一瞬间,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,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?。
“在每次他离开后,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,等待来年的相聚。。
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,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,仿佛火的海洋。无数风幔飘转,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——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,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,仿佛有些百无聊赖,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。……
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,双目紧闭,脸颊毫无血色,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
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
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,在交错而过的刹那,微微一低头,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——“妙风使,真奇怪啊……你脸上的笑容,是被谁夺走了吗?”。
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!
“他惊得连连后退,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,揉着自己的眼睛。……”
“一颗血色的珠子,放入了他的掌心,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灵气,几乎让飞雪都凝结。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!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