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
而风雪里,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。
那里,和獒犬锁在一起的,居然还有一个人!。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。
“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!”
。
所有的剑,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。!
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,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:
妙风站在雪地上,衣带当风,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,声音也柔和悦耳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,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,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!
她僵在那里,觉得寒冷彻心。。
“这一次,无论如何,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而可怕的是,中这种毒的人,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。。
旋推开窗的时候,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。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,靠着树,正微微仰头,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,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,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。。
“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!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!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
“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!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““王姐……王姐……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,越来越响,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,心里一片空白,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。。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,剧烈地颤抖着,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: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,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?是那个教王——”!
“咕?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,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,叼了过去。。
“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疾行一日一夜,他也觉得有些饥饿,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。
“凝神看去,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,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,喘着粗气,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!
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。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“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,手伸向腰畔,却已然来不及。……
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。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,闪着冰冷的光,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。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,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,一直为教王所持有。。
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!
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……”
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。
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,却被死死锁住,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!
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,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,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