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……终于,再也没有她的事了。
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“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!”
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“咯咯……看哪,连瞳都受不住呢。”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,笑意盈盈,“教王,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。”!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
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然而下一瞬,她又娇笑起来:“好吧,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?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,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。
“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!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旋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“难道,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?!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!
七剑沉默下来,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
“雪怀死在瞬间,犹自能面带微笑;而明介,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!
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。
“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。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。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!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“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。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“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,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。在雪原上勒马四顾,心渐渐空明冷定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。!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……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
“我要出去!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,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。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“妙风点点头:“妙水使慢走。”。
“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!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……”
“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如今,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?。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!
仿佛体内的力量觉醒了,开始和外来的力量争夺着这个身体的控制权。霍展白咬着牙,手一分分地移动,将切向喉头的墨魂剑挪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