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
然而,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,女子脸色一变,刀锋回转,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
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。
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,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,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,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,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。。
“咦,这个家伙……到底是怎么了?怎么连眼神都发直?!”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!
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
秋水……秋水,那时候我捉住了你,便以为可以一生一世抓住你,可为何……你又要嫁入徐家呢?那么多年了,你到底是否原谅了我?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,飞抵药师谷。。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“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!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旋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!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!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
“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!
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漠河被称为极北之地,而漠河的北方,又是什么?。
“她的手忽然用力,揪住了他的头发,恶狠狠道:“既然不信任我,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!”。
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,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,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?。
““无妨。”试过后,他微微躬身回禀,“可以用。”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。
““雪怀,大人说话没你的事,一边去!”毫不留情地推开宠爱的孙子,老人厉叱,又看到了随着一起冲上来的汉人少女,更是心烦,“小夜,你也给我下去——我们摩迦一族的事,外人没资格插手!”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……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
“别动他!”然而耳边风声一动,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,一把推开使女,眼神冷肃,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。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“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“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。
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!
“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……”
“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,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?!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