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“八弟,你——”卫风行大吃一惊,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。
——沥血剑!。
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,带着震惊,恐惧,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——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,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,能像瞳那样强大!这一次,会不会颠覆玉座呢?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!”
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,缓缓合起眼睛,唇角露出一个苦笑。。
“想要死?没那么容易,”妙水微微冷笑,抚摩着他因为剧毒的侵蚀而不断抽搐的肩背,“如今才第一日呢。教王说了,在七星海棠的毒慢慢发作之前,你得做一只永远不能抬头的狗,一直到死为止。”!
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,铁圈深深勒入颈中,无法抬起头。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,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,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。戴着白玉的面具,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。
“愚蠢的瞳……”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,慈爱而又怜惜,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,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……太天真了。”
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然而,曾经有过的温暖,何时才能重现?。
“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!
“谷主……谷主!”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。。
旋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笛声是奇异的,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,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,发出深深的叹息;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,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,热烈而又神秘,仿佛水火交融,一起盛开。!
薛紫夜望了她一眼,不知道这个女子想说什么,目光落到妙水怀里的剑上,猛地一震:这,分明是瞳以前的佩剑沥血!!
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,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,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——那是一道剑伤,挑断了虎口经脉,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,再也无法握剑。
“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!
她微微笑了笑:“医者不杀人。”。
“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!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“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!
此夜笛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?。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“他无趣地左右看着,想入非非起来。。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……
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,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,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
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
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。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“说到最后一句,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,转瞬消散。。
“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。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!
“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……”
“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。
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那样的语调轻而冷,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,折射出冷酷的光。深知教王脾性,妙风瞬间一震,重重叩下首去:“教王……求您饶恕她!”!
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