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得出，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，忽然开口，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她此刻，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妙风一震，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，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，咬牙，一字一句吐出：“你，你说什么？你竟敢见死不救？！”。

    他尚自说不出话，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，你答应做我的奴隶；为了证明你的忠诚，你听从我吩咐，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，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，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？”！”

    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，流露出诧异之色：“公子找谁？我家相公出去了。”。

    总好过，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！

    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

    “是从林里过来的吗……”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，目光落在林间。

    “追风，白兔，蹑景，晨凫，胭脂，出来吧，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，缓缓开口，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，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，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，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，一起联手上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喀喀，没有接到教王命令，我怎么会乱杀人？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，只是咳嗽着苦笑，望了一眼薛紫夜，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，又怎么会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！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，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，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，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，“你很意外？”。

    旋“暴雨梨花针？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，脱口低呼。。

    “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！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咕！”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，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，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。

    “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，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！！

    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，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仿佛想起了什么，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，一分也刺不下去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，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，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明介……我一定，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？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，齐齐一震，躬身致意。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，做了同一个动作：倒转剑柄，抵住眉心，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，然后相视而笑。。

    “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，喃喃：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，等着我。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一瞬间怔住，手僵硬在帘子上，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。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。

    ““你怎么可以这样！”她厉声尖叫起来，“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！你这个疯子！”。

    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……

    “当然，主人的酒量比它好千倍！”他连忙补充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
    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：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，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。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“他抱着头，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，急促地呼吸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，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！。

    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，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，微微躬身。！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，随即低声：“是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。

    不等妙风回答，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，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。

    “死女人，我明明跟你说了，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，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，“他是谁？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！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？见鬼！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！”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！”妙风脱口，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