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，快替她看看！”他来不及多想，急急转过身来，“替她看看！”

    “老五？！”

    十二年前，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，出卖了自己的人生！他终于无法承受，在黑暗里低下了头，双手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

    ““不过，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，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，叹了口气，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，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！”

    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
    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，于是，他再也不能离开。！

    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

    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，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，手伸向腰畔，却已然来不及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他握紧沥血剑，声音冷涩：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，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，好让这边时间充裕，从容下手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
    旋那一天的景象，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。

    ““瞳，我破了你的瞳术！”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，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，不由大笑，“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！你输了！”！

    “我必须离开，这里你先多担待。”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，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，只是对着妙空交代完毕，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——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！她这样的伤势，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，只怕会回天乏术。！

    醉笑陪君三万场，猛悟今夕何夕。

    “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，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，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，“这样就好了，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，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！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四季分明的谷里，一切都很宁静。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，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——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，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。。

    “当然，主人的酒量比它好千倍！”他连忙补充。。

    一口血猛然喷出，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。！

    自己的来历？难道是说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，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，面无表情。。

    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，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！

    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……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，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，活活把自己扼死！。

    简略了解了事情的前后，妙风松开了握紧的手，无声吐出了一口气——教王毕竟是教王！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居然还一连挫败了两场叛乱！。

    “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，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，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，闪电般点足后掠，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，划出一道曲线，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
    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，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，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——无能为力……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“神医”，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，而不是神啊！……

    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，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，痛得全身颤抖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
    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，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：。

    “望着阖上的门，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。

    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，转头望着他，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，可是，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？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那么，在刺杀之后，她又去了哪里？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，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怕了吧？”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，她笑得越发开心。。

    “小姐……小姐！”绿儿绞着手，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，激动不已地喃喃道，“他、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！你不如——”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！

    “那么，点起来吧。”教王伸出手，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，示意妙风燃香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