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
薛紫夜拉下了脸,看也不看他一眼,哼了一声掉头就走:“去秋之苑!”
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。
“的确很清俊,然而却孤独。眼睛紧紧闭着,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,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。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,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。!”
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,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,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,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,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,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,将她笼罩。。
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!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
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,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,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帘子。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,一丝的光透过竹帘,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。
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“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!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旋谁都没有想到,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,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。。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!
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
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!
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。
“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!
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“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“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!
“不是假的。是我,真的是我,”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,“我回来了。”。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“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如果那时候动手,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!只可惜,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……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““薛紫夜!”他脱口惊呼,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。。
“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,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,然而他一声不吭。!
“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……”
“啊……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?他心里想着,有些自嘲。。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“不!不要给他治!”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,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,仰首看着薛紫夜,“这个魔鬼!他是——”!
瞳?他要做什么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