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。暗夜的雪纷乱卷来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……
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。
——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,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。是她?。
“话音未落,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,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,颤声呼:“秋水!”!”
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,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。在他转过身的同时,妙风往前走了一步,站到了他身后,替他看守着一切。教王转过身,缓缓拉下了外袍,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——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,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!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!
她任凭他握住了自己的手,感觉他的血在她手心里慢慢变冷,心里的惊涛骇浪一波波拍打上来,震得她无法说话——
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
薛紫夜蓦地一惊,明白过来: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,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?!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!
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,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,长长吐了口气:“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,投宿在这里,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——老七你发什么疯啊!”。
旋这种感觉……便是相依为命吧?。
“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!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!
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
“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!
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。
“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!
——然而,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,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,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,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?。
“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瞳表情漠然——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,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。。
“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!
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……
“雅弥……是你?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,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,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?他与她相识不久,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?他懒得抬头。
一口血猛然喷出,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。。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。
“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开眼,再度看到妙风在为自己化解寒疾,她是何等聪明的人,立时明白了目下的情况,知道片刻之间自己已然是垂危数次,全靠对方相助才逃过鬼门关。!
“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,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,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,慢慢伸出手,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,那样的安静,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……”
“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他低头坐在黑暗里,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,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。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!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