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瞳公子和教王动手?”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,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。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
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,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。
“看来,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!”
当天下午,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,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。
然而刚笑了一声,便戛然而止。!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
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!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。
旋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。
“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,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,只是挥手赶开众人:“所有无关人等,一律回到各自房中,不可出来半步!除非谁想掉脑袋!”!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!
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
“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!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传说中,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、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,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,年仅三十一岁——一直到死,手里还握着一本《药性赋》,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。。
“不用了,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,推开她的手,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。
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!
“看得见影子了吗?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问。。
“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。
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。
“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,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。!
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。
“啊?”绿儿惊讶地张大了嘴。。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……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
对方还是没有动静,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,死死钉住了他。。
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。
“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
““这里没有什么观音。”女子拉下了脸,冷冷道,立刻想把门关上,“佛堂已毁,诸神皆灭,公子是找错地方了。”。
“好!好!好!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,仰天大笑起来,“那么,如你们所愿!”!
“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……”
““嗯?”薛紫夜拈着针,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。。
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!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