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。
“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!”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。
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!
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,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,另一只手一松,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。
“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!
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。
旋他微微侧头,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,叹了一口气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!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!
她看也不看,一反手,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,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
“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。
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。
她还在微弱地呼吸,神志清醒无比,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,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: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,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?她竟救了他!!
“公子还是不要随便勉强别人的好。”不同于风绿的风风火火,霜红却是镇定自如,淡淡然,“婢子奉谷主之命来看护公子,若婢子出事,恐怕无人再为公子解开任督二脉间的‘血封’了。”。
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!
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,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,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两人足间加力,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,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,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。只听铮的一声响,有断裂的声音。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。。
“瞳一惊抬头——沐春风心法被破了?。
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……
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
他循着血迹追出,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,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,他登时惊觉,瞬间转身,身剑合一扑向马上!
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,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。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。
“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。
“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。
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,沉默地忍受。!
“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……”
““想起来了吗?我的瞳……”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,拍了拍他的肩膀,慈爱地附耳低语,“瞳,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……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,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。”。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。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!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