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“哈哈哈……女医者,你的勇敢让我佩服,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。”妙水大笑,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无比地得意,“一个不会武功的人,凭什么和我缔约呢?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,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。”
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。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。
“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!”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!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
“可算是回来了呀,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,美目流转,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。
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,他在玉座面前跪下,深深低下了头,“属下前去长白山,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,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。
“雪下,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!
“风,在贵客面前动手,太冒昧了。”仿佛明白了什么,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,训斥最信任的下属——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,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?。
旋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,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。。
““你好好养伤,”最终,她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,“我会设法。”!
“砰!”毫不犹豫地,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。!
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
“妙风站在雪地上,衣带当风,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,声音也柔和悦耳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,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,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!!
然而不知为何,八年来南宫老阁主几度力邀这个年轻剑客入主鼎剑阁,却均被婉拒。。
“遥远的漠河雪谷。。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!
然而,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。。
“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那是一个极其惨烈的相持:他手里的剑贯穿了对手的胸口,将对方钉在了背后深黑的冷杉树上。然而同时,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杀手的剑也刺入了他的身体里,穿过右肋直抵肺部——在这样绝杀一击后,两人都到达了体力的极限,各自喘息。。
“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!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。
她的手忽然用力,揪住了他的头发,恶狠狠道:“既然不信任我,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!”……
这不是教王!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,竟不是教王本人!
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,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探了出来,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,微微在空气里痉挛,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
他的手最终只是温柔地按上了她的肩,低声说:“姐姐,你好像很累,是不是?”。
她伏在冰上,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。。
“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。
“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
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!
“自从有记忆开始,这些金针就钉死了他的命运,从此替教王纵横西域,取尽各国诸侯人头。……”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!
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