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为什么不躲?方才,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!。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“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!”
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。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!
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瞳霍然抬起头来,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!。
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“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!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旋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。。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!
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!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
“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!
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,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,半空中只听“叮当”的一声金铁交击,两个人乍合又分。。
“一路上来,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。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,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!
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“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“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!
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““所以,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?”。
自己的心愿已然快要完结,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,可以为她做点什么?……
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
全场欢声雷动,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,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,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,殊无半分喜悦,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八年来,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,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。。
“就算她肯相信,可事到如今,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,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?所以,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,对彼此,都好。。
“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不对!完全不对!!
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……”
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为了避嫌,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,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。龙血珠握在手心,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,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,仿佛渴盼着饮血。!
妙风的背上布满了淤伤,颜色暗红,纵横交错,每一条都有一寸宽、一尺许长。虽然没有肿起,然而一摸便知道是极厉害的:虽然表皮不破损,可内腑却已然受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