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呵……阿红?”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,手指动了一动,缓缓睁开眼,“我这是怎么了?别哭,别哭……没事的……我看书看得太久,居然睡着了吗?”。
“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黑灰色的墓碑,指向灰冷的雪空。!”
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,似乎是雪亮的闪电,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。
声音一入耳,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,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,和来人打了个照面,双双失声惊呼。!
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
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““咕咕。”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,脚上系着手巾,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,发出急切的鸣叫,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。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,然而它的主人,却已经不在此处。!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旋然而同一时间,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!。
““不要紧。”薛紫夜淡淡道,“你们先下去,我给他治病。”!
她戳得很用力,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!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
“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,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,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,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,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?!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。
“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。
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。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!
她甚至无法想象,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,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。。
““你要再不来,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!”他继续赔笑。。
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,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,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,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,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,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,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“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!
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。
“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。
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……
“相信不相信,对他而言,已经不重要了,”他抓住她的肩,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,“紫夜,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,又能如何呢?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,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,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
她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。
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。
“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“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“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……”
“是,是谁的声音?。
有谁在叫他……黑暗的尽头,有谁在叫他,宁静而温柔。。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!
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