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
你再不醒来,我就要老了啊……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“她怔了半晌,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,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:“快,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——一定要稳,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。”!”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妙风怔了许久,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,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,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,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,苍白而安详,仿佛只是睡去了。!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
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旋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“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!
那些人,就这样毁灭了一个村子,夺去了无数人性命,摧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一生!!
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
“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!
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,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,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,或是被别人得了,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,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!
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“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“你说他一定会杀我——”薛紫夜喃喃,摸了摸绷带,“可他并没有……并没有啊。”。
“同一刹那,教王身侧的妙风已然惊觉,闪电般迅捷地出手,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向薛紫夜,想把这个谋刺者立毙于掌下!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“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……
你再不醒来,我就要老了啊……
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子看下去,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,箱笼连绵,声势浩大。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,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,褐发碧眼,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,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,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。
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,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,啜了一口,道: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,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,徒儿一死,忽然间又回来了,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“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。
“金盘上那一枚金针闪着幽幽的光——她已然解开了他被封住的一部分记忆。然而,在他的身体没有恢复之前,还不能贸然地将三枚金针一下子全部拔出,否则明介可能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冲击而彻底疯狂。。
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!
“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……”
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!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