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沉默地想着，听到背后有响动。

    大惊之下，瞳运起内息，想强行冲破穴道，然而重伤如此，又怎能奏效？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，却无法移动丝毫。

    “记住了：我的名字，叫做‘瞳’。”。

    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
    “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！”

    他长长舒了一口气，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
    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，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，双手沾了药膏，迅速抹着。

    反正，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，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。

    “想救你这些朋友吗？”擦干净了剑，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，对着霍展白冷笑，“答应我一个条件，我可以放了他们。”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，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瞳！”刹那间，两人同时惊呼。！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旋没有回音。。

    “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！

    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！

    如今，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？

    “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，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？妙风说，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？！！

    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，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，翻了一个身，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，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，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了顿：“认识。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，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？妙风说，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？！。

    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！

    想来，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，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。在他转过身的同时，妙风往前走了一步，站到了他身后，替他看守着一切。教王转过身，缓缓拉下了外袍，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——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，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！。

    但，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
    “他没有把话说完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，直指门外，眼神冷酷。！

    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。

    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，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，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，发出欢喜的叹息：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刷！”声音未落，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，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……

    不过，这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？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

    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
    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，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，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，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，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
    “她的手忽然用力，揪住了他的头发，恶狠狠道：“既然不信任我，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！”。

    “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，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，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！。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，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，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，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？”！

    “是她？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？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
    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，假戏真做的他，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。

    ——四面冰川上，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！！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