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，醒了呀？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，凑近，“快吃药吧！”

    “哟，好得这么快？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，望着他腹部的伤口，“果然，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？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？”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啊……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？他心里想着，有些自嘲。。

    “曾经一度，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！”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她不敢再碰，因为那一枚金针，深深地扎入了玉枕死穴，擅动即死。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头颅中缝摸上去，在灵台、百汇两穴又摸到了两枚一模一样的金针。！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

    “而且，”她仰头望着天空——已经到了夏之园，地上热泉涌出，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，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，“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，已然深入肺腑，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——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

    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，墨魂剑下垂指地，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夏之园却不见人。。

    旋那样茫然的回答，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。

    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！

    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，深深俯身：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！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

    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！

    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？。

    “千里之外，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，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，一路向北。。

    然而笑着笑着，她却落下了泪来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！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“一夜的急奔后，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，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，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，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，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。

    然而下一瞬，她又娇笑起来：“好吧，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？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，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！

    妙风依然只是微笑，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：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
    “消息可靠？”他沉着地追问，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。

    “天亮得很慢，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，傲然回答：“一言为定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！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，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，“你看，龙血珠已经不在了！药应该炼出来了！”

    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？这个人到底是谁？又是怎么活下来的？。

    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？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
    “黑暗牢狱里，火折子渐渐熄灭，只有那样轻柔温暖的舌触无声地继续着。瞳无法动弹，但心里清楚对方正在做什么，也知道那种可怖的剧毒正在从自己体内转移到对方体内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，黑而冷的雪狱里，静得可以听到心迸裂成千片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，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，手伸向腰畔，却已然来不及。。

    妙风看了她许久，缓缓躬身：“多谢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，推开了她的手，安然道，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，乃是我的荣幸，如何能舍去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瞳倒在雪地上，剧烈地喘息，即便咬紧了牙不发出丝毫呻吟，但全身的肌肉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妙水伞尖连点，封住了他八处大穴。。

    修罗场里出来的人，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。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，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。有时候，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，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，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——。

    她讷讷点头，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，倒是愣住了，半晌嗤然冷笑，“原来，你真是个疯子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