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“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!”
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,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。
如果那时候动手,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!只可惜,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!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“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!
瞳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道该说什么,做什么,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。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,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,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,在心底呼啸,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。。
旋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,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,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,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,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。。
“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!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
“一路向南,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!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。
“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教王脸色铁青,霍然转头,眼神已然疯狂,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!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!
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。
“那个火球,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!难道他们一离开,那个车夫就出事了?。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“她说得轻慢,漫不经心似的调弄着手边的银针,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。!
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,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!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“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。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……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
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
他看不到她的表情,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,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,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,脱口而言:“不用你管!你给我——”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“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,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,避开她的视线。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!
“而这个人,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,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。……”
“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,薛紫夜忽地惊住,仰起脸望着他,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,艰难地开口:“难道……是你做的?是你做的吗!”。
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!
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