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是第几天了？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
    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，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！”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啊啊啊啊！”泪水落下的刹那，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！

    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，重新闭上了眼睛，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

    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：“妙水，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

    忽然间，雪中再度浮现了那个女子的脸，却是穿着白色的麻衣，守在火盆前恨恨地盯着他——那种白，是丧服的颜色，而背景的黑，却是灵堂的幔布。她的眼神冰冷得接近陌生，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敌意凝视着他，将他钉在原地。。

    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……”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，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，“我上不去啊。”！

    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？。

    旋难道，真的如她所说……他是她昔日认识的人？他是她的弟弟？。

    ““浅羽？”他一怔，剑锋停顿，讷讷道。！

    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，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！！

    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“在掩门而出的时候，老侍女回头望了一眼室内——长明灯下，紫衣女子伫立于浩瀚典籍中，沉吟思考，面上有呕心沥血的忧戚。！

    那是南疆密林里才有的景象，却在这雪谷深处出现。。

    “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，开口：“渡穴开始，请放松全身经脉，务必停止内息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，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。！

    老五那个家伙，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，垂头望着自己的手，怔怔地出神。。

    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：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，瞳，你何必追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，终于低哑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了，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，唇角露出冷笑，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，趁着教中大乱，五明子全灭，我又中毒下狱，此次便是手到擒来？”。

    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，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，素衣玉簪，清秀高爽，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，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……

    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，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，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，而所有的同僚，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，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，干脆趁机一举扫除！

    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，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。

    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，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
    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，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，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无言。。

    “八年前，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，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，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，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。

    在临入轿前，有意无意的，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，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！

    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她抬起头来，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只不过横纹太多，险象环生，所求多半终究成空。”。

    黑暗里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，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，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——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