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
“是吗?”薛紫夜终于回身走了过来,饶有兴趣,“那倒是难得。”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!”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,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,然而为了某种考虑,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,只要一旦发动,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,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!!
“真的是你啊……”那个人喃喃自语,用力将她抱紧,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,“这是做梦吗?怎么、怎么一转眼……就是十几年?”
你再不醒来,我就要老了啊……
就算她肯相信,可事到如今,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,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?所以,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,对彼此,都好。。
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“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!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旋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。
““八弟,你——”卫风行大吃一惊,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。!
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!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
“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!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“他花了一盏茶时间才挪开这半尺的距离。在完全退开身体后,反手按住了右肋——这一场雪原狙击,孤身单挑十二银翼,即便号称中原剑术第一的霍七公子,他也留下了十三处重伤。。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。
——难道,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?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!!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“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不会吧?这、这应该是幻觉吧?。
“临安刚下了一场雪,断桥上尚积着一些,两人来不及欣赏,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,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。!
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。
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。
““和我一起死吧!我的孩子们!”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,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。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……
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
“扑通!”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,前膝一屈,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。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,想要掠起,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,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。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“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。
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,与此同时,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,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!!
“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……”
“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。
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。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!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